旧时王谢 第5节(2/3)

谢尚明显觉到，一直照在他的光迅速偏斜西，过去总是笼罩在他上的那层焕然灿烂的光辉正极快地从他上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晦暗的翳。

见她如此，谢尚反倒沉默来，良久忽：

陆云当即应

问了反倒让人看轻，不如完全相信对方的安排，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一个理。

他们弟刚除丧服，一应社断绝三年，只与亲朋故旧来往。如今谢氏门第落，任何机会都要积极争取，这次受邀一方面是承受父亲遗泽，一方面是自己弟弟的努力，她一定会牢牢抓住。

当然，那时候不仅是他，甚至不仅是琅邪王氏，整个江东政权都陷风雨飘摇中。谢鲲作为王敦征辟的属官，自亦陷于漩涡之中，连带着一家人都战战兢兢，常怀忧惧。

陆云到张华府上客，张华让在座客人不要老生常谈，陆云便抬手介绍自己是“云间陆士龙”。颍川荀氏的荀隐——他就是王允之中娶了王氏女的那位荀氏——当时刚好在座，便称自己是：“日荀鸣鹤”。

谢尚认识王允之的时候，琅邪王氏正在如日中天的鼎盛期，王导始终居机枢之地，王敦总征讨于上游，家族群从布列外显要之职。

谢真石敛容：“我理会得。”

墨如漆的凤目微微一转，漫天星辉纷纷沉静，“诸葛家的小娘素与阿姊相善，这次应当也有收到请帖，阿姊不妨寻她同去。”

“阿姊，汝必娶王氏女。”

谢尚的父亲谢鲲被王敦征辟为史，很受王敦赏识，谢尚因此结识了那时候经常大将军府的几个王氏弟。

家里没有客人，弟两人到前厅坐，谢尚了只隐给她垫到背后。

对着院里的池神之际，听到谢真石的声音，他连忙抛开思绪，迎上前去：“阿姊。”

后来……

“石。”

士龙、鸣鹤分别是两人表字，荀隐如此回答，正好与陆云的介绍对仗，有针锋相对的意思。

至于去问王允之本人……他难还能说自己妹妹不好？

这是不会轻易给的评价，昔年汉武帝废太的原因之一就是认为太“材能少，不类己”，而王敦本人格简脱有鉴裁，年少时就从族人中脱颖而，很快天知名。被他认为“类己”的王允之，无疑是和他一样是夙惠外显的少年彦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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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无论如何，故人解开心结，总应当是件好事。

王家了什么新的变化吗？

语音铿锵，掷地有声。

时隔五年，于山灵秀的会稽再度相逢，谢尚有些惊异地发现，曾经照耀在王允之上的光似乎又回来了。

王敦的野心越来越大，与帝室的矛盾日益增加，大将军府逐渐成为一个湍急险恶的漩涡，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卷汹涌暗。

第9章 司南司北

王敦自己没有嗣，对亲族里才能众的弟就格外关注，王允之当时年方总角，最受王敦看重，觉得他聪明机警，“类己”，则同舆，卧则共寝。

“在王家觉如何？累么？”

话虽如此，担心还是会担心。他只和相依为命，半步行差踏错都很难承受。

他不敢确定。结庐守丧三年，建康最上层的消息对他而言太过遥远。

时客行在言语上打机锋，遇到名士众多的场合，更不能示人以弱，就如渑池之会上秦赵两国寸步不让的锋，对辩才与意志力都是一场考验。卫玠的母亲从不让他时间和人清谈，正是因为名士清谈有时对神损耗很大。

王允之的格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冷淡漠然。他将自己的想法、观、全滴不漏地隐藏起来，就像一把锋芒四溢的利剑不肯再现于人前，而将自置一望不到底的沉府库中，偶尔才能于寂静夜中听到宝剑的嗡鸣。

他对的人品才貌都很推崇，与王家也算有一定故旧，如果是他自己登门拜访王家，自然没什么可多担心，但两家女眷之间往尚属首次，就算有意打听对方的名声，仓促间也没有合适的询问对象。

谢尚自己同样少有令名，八岁就被名士们视为“一座之颜回”。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相互关注是很顺其自然之事，即使王允之时时被王敦带在边，不常自己见外人，谢尚对他的况还是有一定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