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时王谢 第6节(3/4)

风俗，地方军事官卸任时可以从驻扎兵府带走少量曲。王舒自己频领望府，但不治产业，曲养得不多，王琅接手家事以后有心改变，渐渐将僮仆、佃客、曲里能用之辈都转化为可以作战的私兵，清来规模从五百扩充到一千四，连王允之听到都吓了一。

充实的忙碌中，日一天天过去，转到了第二年。

王琅自认能的事都已经尽力了，计划以外恰逢其会的事也了不少，以至于五年约定期满，察觉到紫府中封印松动、仙灵之气苏生时，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如释重负的心安，而是带着埋怨的调侃：

“你醒的可真是时候。我最忙的时候你不在，事都完了你就醒了，是发现开学了来收作业吗？”

当日刚九月，公历算已属十月，不是王琅习惯的开学季，但日恰好是九月初一，很容易引发学生的多余联想。

“你哪次假作业不是开学前一天赶工抄的，我不认为有任何收取价值。”

回答她的人黑眸湛，白发胜雪，容与王琅初识他时别无二致，只有更加蕴藉的神光证明这几年的休养没有白费。

王琅如今与他坐在一条船上，彼此休戚与共，看到他状态好转，心里倒也为他兴，没有拌嘴大方问：“这次能留多久？”

对方并未直接回答，而是托一片灵光动的玉牒，递到她面前，神澹宁沉静，令人想起昆仑山颠的白雪：“二气燮理已成，自成小周天循环。余不过修缮填补之功，无须我居中主持，端看你的本事。只要你神魂稳固，能定紫府，随时都可见我。”

他手中所托的玉牒名极大，是商周更迭之战中辉煌赫赫的封神榜，只是不仅受损得非常严重，功用也与传说中大相径。

当王琅还在现代时，这枚玉牒不知怎么寄居到她紫府，每日汲取她命格中的气运修复自。

王琅初时只觉得自己运气极坏，每前一步都靠努力得来，不存半分侥幸，后来神压力越来越大，总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，无法摆脱，只有在梦中才能获得少许息缓解，直到姜尚醒转——就是站在她对面的雪发青年，历史上辅佐武王伐纣、奠定周兴六百年、受封齐国的太公望，传说中昆仑山玉虚掌教元始天尊的弟，封神计划的执行者——况顿时发生变化。

自他醒来，封神榜的修复全由他一手主导，不再毫无节制、敲骨髓地榨取寄主，而是一被丝剥茧地转嫁到外，引导向外平衡之态。

王琅和他的关系历经前后几次转折，最后终于基本达成一致：由王琅协助他将封神榜修复完成，他则指导王琅如何一步步修复，并掌控封神榜的力量为己所用。距今五年之前，两人最艰辛的原始积累告一段落，姜尚将神识沉玉牒，巩固修复成果，到如今五年期满，正是两人互答卷，共同制定一步计划的时候。

“我其实不太明白，如果你要借助王朝气运修复封神榜，最快的方法难不是让我生于司家，有皇权名义在手，可比曹挟天以令诸侯方便多了，事岂不顺利百倍？”

尽自认为得不错，王琅还是先习惯地放大自己遭遇的困难，为后续谈判留余地：“我仔细想过，东晋女的地位确实比前朝，但也没有到能朝为官的地步。就算是女地位更的北魏，也不过了一个胡玄辉为女侍中，但那是因为她元太后临朝听政需要助手，和武则天临朝用上官婉儿秉政相仿。就算一时可以依托父亲兄之行事，名不正言不顺总是麻烦。”

姜尚看着她沉默一阵，模仿她的句式淡淡开：“我其实也不太明白，为什么你一定要找到历史中的例才能事。就算你非要找一个人去对标才肯罢休，为什么要对标胡玄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