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时王谢 第2节(3/4)

姊邓燕，娣邓容二位女郎，然而志在典籍，能与诸兄讨论经义，让父亲事无大小都共同商议的，唯和熹皇后一人而已，所受重犹在诸兄弟之上。”

王琅好像有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
“邓家是治经之家，前汉亦法度规整，故而邓母常常非难和熹，令其习居家女工诸事。和熹昼修妇业，暮诵经典，六岁能读《史书》，十二通《诗》、《论语》，盖其禀赋天授，而志不可夺也。”

“中朝越名教而任自然，世俗以放达相尚，许多前朝奉为圭臬的纲纪都崩塌坍毁，成见信念亦随之粉碎。当此之世，人心游离彷徨，无论何等现实，都会说服自己接受。”

“山山与逸少不同，与渊猷亦不同。我希望山山能想清楚，自己究竟想要什么？只有你自己想清楚，认同你的人才会聚到你边，成为受你支的力量，你的人也才能真正帮到你。”

这话说得真恳切，超了他一贯的谨慎与家族的立场，显晋人灵魂中一超越世俗的光芒。

王琅心受到动，神也不由整肃认真起来：“多谢豫兄教诲，阿琅铭记于心。”

第4章 余心所善

王琅从相府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想王悦那番话。

车在院中停稳，撩开布帘的刹那，她意识抬看了，天空晴朗得如同琉璃，明媚的光从至倾斜地洒到她的肤上，衣服上，也洒到院落里的一砖一瓦，一草一木，让一切都蒙上一层薄纱般的光。

她闭上睛，受来自的量逐渐透过空气传递到她的表，又从表渗透到，觉得中云雨般酝酿的绪在这量产生了新的变化。

是什么样的变化？

她一时想不明白，于是重新睁开睛，穿过林木扶疏的院走书房，在书架边的榉木案几前跪坐来。

案几上放着一本倒扣过来的文集，封面以飘逸灵动的行写搜神记三字，正是被称为中国小说鼻祖，历经千古一直传到现代的那本志怪小说集。

王琅在现代翻看过这本小说集，记得作者宝是东晋人，其余并不了解，只以为是东晋时期的一名不得志的文人，喜收集神怪之事。跟随父亲从荆州回到建康以后，王琅才发现这个宝和她正生活在同一个时代，还与她那位丞相的从伯王导有些关系——东晋立国之初，当时还是中书监的王导举荐宝兼领国史，负责西晋自宣帝司懿至永嘉南渡前历史的编写，定名为《晋纪》。

案几上这本《搜神记》是宝本人送到丞相府的亲笔书写版本，某次她和王悦无意中谈起《晋纪》，提及这本《搜神记》，被王悦从府中找来借她阅读。故事容和现代版本大相似，但篇目只有二百余，是现代版的一半，应当是后来书写的篇目还没录文集。

她正在想王悦的话，案几上竟然碰巧是王悦昔日借的书，倒是巧了。

无预兆的，王琅心中微微一动，将那本倒扣的《搜神记》拿起来正向摊开，顺着记忆翻动书页，很快找到了想看的容：